不管怎样,开展生命教育的关键在于把握死亡教育的规律,它不是一个纯粹的知识教育,而是生命洞察力、领悟力的唤起,标志着一个人的精神发育水准。美国死亡学开拓者库布勒·罗斯曾说:“一般人误认为死亡是一种威胁,其实死亡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乃是一种挑战。只是,我们如何面对死亡的挑战,克服惧死之心,超越生死的对立,不但平生能‘挚爱这美好的人生’,一旦面临死亡劫难,也照样能自然安然地‘告别这美好的人生’呢?”就恰当地解释了生命教育的要旨所在。
通过课堂讲授、讨论、辩论、影像播放或讲述个人经历的生命故事,再现情景等方式让学生走近自杀、安乐死、死刑、器官捐赠、丧葬礼仪等涉及死亡的种种法律、政治、道德问题,掌握关于生与死的理性知识。通过组织、排演各种话剧、小品等活动让学生在活动中体验、诠释和选择,形成关于自我生命的价值判断。通过再现生命悬崖的体验(走近家有肿瘤患者或需要长期照顾高龄老者的家庭、参观提供临终关怀的社团或医院),在死神逼近的特定的场景、语境中思考、历练更能激发参与体验者关于死亡和生命的追问。探究生死话题,缺少这样的体验,单纯的知识灌输效果常常是僵硬、板结的。
纵观国外的生死教育,最值得借鉴的经验是从儿童抓起,感性为先,国外有大量的儿童死亡主题的绘本、儿童文学、死亡主题的戏剧,人们可以通过文学作品进入对死亡主题的叩问,体验别离、见证慰灵、安魂、追魂的生命终末进程,当然也有哲学宗教层面的研讨。所以,我们在开展生命教育时,必须统筹兼顾,既要有正确的生死观念的阐释和导入,也要有贯穿生命全过程的主题与内容设计,更要注重创造富有温情的疾苦、死亡叙事作品,以电影、电视剧、小说、散文等形式引入死亡教育,作为其鲜活素材,培育丰富多彩的生死教育的社会土壤,而不是寄望于一本书,一堂课的单一形式。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观念的开放,生命教育的形式也越发多样起来。诸如2013年上海手牵手生命关爱发展中心的黄卫平和他的同伴们创建的生命体验馆。在这里,每一个参与的体验者将经历立遗嘱、遗体捐赠、撰写墓志铭等活动,最终躺在传送带上,被送进一个全息4D焚化炉。还有一些人选择在生前为自己举办葬礼等。这些体验式的生命教育比知识灌输好,但这些场景与活动给体验者的刺激很强烈,要根据体验者的心理素质来选择性安排,不必一律,以免刺激过度,产生反感。
中国的生命教育在承担了国人生命意义(直面、超越、豁达人生三大母题:疾苦、生死、欲望)咀嚼、反思的使命的同时,更回归了学校教育偏离生命本源的问题,从学生的健康成长、全面发展着眼,面向学生的未来。因此,需要学术界、教育界、医学实践界、社会团体组织以及政府教育部门不断互动,共同努力,打造生命教育的美好蓝图。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