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自助有一份“助学单”,根据它,学生在家里可以像老师那样去研究,把原来老师做的那些,让学生自己来完成。这样的话,学生在课堂上的表现就会很不一样。平常上课时孩子不知道今天要学什么,懵懵懂懂就来了,老师怎么教,我怎么学。现在孩子是带着主见,带着问题进课堂。孩子心中的问题解决了,学习会更加有动力。慢慢地,这就让孩子形成一种强大的内驱力。
在助学课堂上,我们会发现孩子听课的神色是不一样的。平常的课,老师讲学生听,这种听叫做“理解式的听”。助学课堂不一样,它是孩子在前面讲,其他人在听,这种听是“批判式的听”。我们形成一个机制:每个孩子发言之后,他一定记得发出邀请:“这是我的看法,请大家继续与我交流。”他发出邀请后,别的小伙伴如果觉得说得不全,就给你补充;说得不对,就跟你辩论;说得不清楚,就向你提问。
整个课堂就是这种状态,同学之间相互辩论。经过几轮辩论后,真理越辩越明,大家都清楚后,又有孩子到前面来做总结:“刚才大家形成了好多意见,现在我来做一个总结……”所以,助学课堂就是把课堂交给孩子,让他们来经营我们的课堂。
让“教学”回归其本义
记者: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说过,“教的法子要根据学的法子,学的法子要根据做的法子。先生的责任不在教,而在教学,教学生学。”在助学课堂上,您是怎样让“教学合一”的?
仲广群:成尚荣先生对“教学”一词进行过专门的考证,他发现“教”与“学”两字在商代甲骨文中就已出现。比较这两个字的构成,可以说“教”字来源于“学”字,或者说,“教”的概念是在“学”的概念的规定性中加上了又一层规定性。宋代蔡沈对《学记》中的“教学相长”作批注,说:“学,教也……始之自学,学也;终之,教人,亦学也。”说明词义只是一种先学后教,教中又学的活动。尽管这里所说的“教学”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教学,但这最早的词义道出了教学的本质:教学即学习。后来,“教学”词义发生过变化。使“教学”回归本义的陶行知先生有重要贡献。他说的“教学生学”与“教学即学习”还有些差异,但本质意义是一致的,都把教学的本义与宗旨指向学生的学,教师的职责与使命是“教学生学”。
经过对一些文献的梳理,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教学的原义与本质就是,“教学本质上是一种探究,教学行为即探究行为;教学就是在教师指导下,学生主动学习、学会学习、创造性学习、享受学习”。
助学课堂的宗旨与理念,就是让教学回到其原义与本义上去,就是真正体现教学的核心意义,让学生学会学习。助学课堂是一种理念,就是以学生为主体,通过自己在活动中学习,使学习成为教育活动的中心,使学生成为他自己;助学课堂还有一条原则,是让学生的学习成为活动,这就要求给学生以自主学习的权利和时间,给学生以越来越大的自由。
记者:目前世界上有很多实验学校,也有很多的实验方法,如之前炒得很热的“风暴”式实验。“助学法”与其有何区别呢?
仲广群:“助学法”与“风暴”式实验的区别在哪呢?首先,学段不同,中学与小学区别很大,不应做简单的移植;其次,境界不同,前者追求分数,后者更看重创造,当然,副产品分数也很好;再次,模式不同,前者注重“规定”,如“三三四”、教师讲授不得超过10分钟之类,后者强调内容与形式的匹配,不做时间的限制;最后,推广方式不同,前者开课示范多,而后者研究内在机理多,更注重对实验教师的系统
培训。
当然,还有“先学后教”“活动单导学”“让学”等实验,“助学法”与他们也有很大的区别:其一,我们强调“先研后教”,不是为了应付“解题”而“学”,是为了核心素养的全面提升而“研”,那种拷贝式、复制式的先学恰恰是我们摒弃的;其二,我们有六种基本形态的助学单,涵盖了所有课型,不是“点缀式”的实验;其三,我们深入研究了每一项举措的内在机理,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体系和范式,而不是仅仅停留于一种说法或做法;其四,“助学单”只是抓手,而不像有的实验让“导学单”成为实验的全部;其五,“让学”不是一种好的提法,学习的权利本就是学生的,不存在“让”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