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生,著名诗人,诗学及文化批评家,书法家,《今天文学社社长,北师大特聘教授。1983年至1984年间, 创作代表作——长诗《悬棺》,引起诗坛广泛关注。其代表作有《玻璃工厂》《傍晚穿过广场》等。著有《谁去谁留》《大是大非》等11部中文诗集、评论集,4本德语诗集,两本英语诗集,1本法语诗集。在国外50多所大学及文学中心演讲、朗诵。被视为中国新诗运动最重要的代表性诗人。
欧阳江河凭借长诗《大是大非》荣膺第14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评审委员会在颁奖辞里评价这部作品“形象更奇崛,运思更开阔,诗意也更为自由而悖谬重重”“他的写作,为中国当代诗歌写作建立起了全新的方法论”。与此同时,普通读者却评价“这是一次艰难的阅读体验”“只读小半,就已不能继续”。
对于记者的问题,他的回答更像是一位睿智的大学老师,带着学者之气。谈到当下的教育,特别是中小学教育,欧阳江河认为中国的基础教育有非常成功的一面,它为学生各方面的学习打下了非常扎实的基础,这是全世界公认的。
但是他也向我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和期待。在目前的教育环境下,教育变得越来越功利。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们失去了好奇心,失去了天真的本性与灵秀。他认为问题其实在于“我心”的问题,中小学教育如果只为了升学、成绩、知识而牺牲掉那些“ 无用”的与鲜活的生命有关的东西,学生的“我心”从哪里来?诗歌和文学创作都是事关“我心”的问题。欧阳江河相信,未来的世界越来越需要能够引领人类文明进程的伟大人物。而目前中国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却寥寥可数。“中国的尖子在哪里?”欧阳江河向教育、又不仅仅是向教育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和期待。他认为中国人满足于将大量的生命精力交给生存和生活的平衡,满足于成为20%的优秀人才。他希望在如此巨大悠久的中华文明的将来,能不能出现这样的一个1%,成为人类文明的新的引领者?
欧阳江河希望,在目前的体制之内,能为孩子们开一扇诗歌的窗户、美的窗户,一扇感动的、天真的所谓的“野兽”的窗户。他说,教育不应该把人变成被制作过的所谓文明的人,因为一个人如果一生被制作,即使他变得非常聪明非常高雅,也缺少了动物意义上的本能的自然的东西。而恰恰是这种本性的自然的东西,将在人类进化到高级阶段时起到巨大的作用。“就好像小提琴演奏之于爱因斯坦一样,我们的教育里能不能也保留一些生命、艺术、自然、宗教、诗歌的成分,让它们作为生命的发声、最初的感动,作为有温度有呼吸的作为‘野兽’的部分被保留下来。它们不应该像阑尾一样被我们无情地割掉,也不应该成为基础教育里肢解性讲授知识的存在,而应该作为一种鲜活的生命体被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