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有力量的思想 影响有追求的师者
滚动新闻:

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到底有多重

时间:2018-03-28作者:嵇玲来源:教育家杂志

3月5日上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作了政府工作报告,指出要“发展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其中明确提出了“ 着力解决中小学生课外负担重问题”。

2月22日,教育部办公厅等四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切实减轻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开展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行动的通知》,旨在“迅速遏制当前存在的突出问题,保障中小学生健康成长”。

从1955年7月教育部发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第一个减负文件《关于减轻中小学生过重负担的指示》开始,国家层面已经先后发布了10条“减负令”,地方的“减负”举措更是层出不穷,足见政府层面已经充分意识到课业负担对中小学生身心健康发展的不利影响。

但在基层,学校、老师、家长迫于升学和社会竞争的压力,又在不断给孩子“ 增负”,甚至出现了“ 教育部,请不要给我的孩子减负”等声音,认为目前中小学生的学业压力并不大,盲目追求快乐的童年,只会让他们在成人之后失去社会竞争力。

现实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目前中国的中小学生是否需要“减负”? 3月1日,21世纪教育研究院发布了《从应试教育突围——我国中小学生“减负”问题研究报告》,其中的大量数据可以给关注这一问题的人,提供一些参考。

 

学习时间长,课外补习时间“全球领先”

“孩子才上三年级,老师布置的作业常常做到晚上十点钟。”家长们类似的抱怨不在少数,“学习时间过长”被认为是中小学生课业负担重的主要外显数据之一。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中国少年儿童发展状况”课题于2010年、2015年进行的两次全国大范围调查结果显示,全国小学生平均在校时间从2010年的6.7小时增长到8.1小时;中学生平均在校时间从7.7小时增长到11小时。五年间,小学生与中学生在校时间的增幅达到了20.9%与42.9%,在校学习时间显著增加。

 

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到底有多重

2010年、2015年全国小学生与初中生在校时间变化

 

在校学习时间增加的同时,中小学生用在课外作业上的时间也超出了教育部的规定。

2013年8月22日起实施的《小学生减负十条规定》中有明确的表述:小学不留书面式家庭作业,可布置一些适合小学生特点的体验式作业;积极与家长、社会资源单位联动,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因地制宜地安排学生参观博物馆、图书馆、文化馆等社会设施,组织参加力所能及的手工劳动、农业劳动。

实际情况是,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2015年的“中国少年儿童发展状况”调查显示,小学生的作业时间超标率超过66%,初中生的作业时间超标率超过78%;而在休息日,小学生、中学生的作业时间超标率都在80%以上。

除了学校老师给学生布置的课外作业,家长或者孩子自己选择的课外补习班,也成为中小学生的又一负担。

2012年PISA测试数据显示,在20个国家( 地区)16岁学生每周课外学习时间的调查中,上海学生平均每周课外学习时间为13.8小时,名列第一,加上校外辅导和私人家教,学生每周校外学习时间达17小时左右,远高于平均值7.8小时,其中参加数学、语言、科学和其他补习的比例分别为71%、51%、55%和57%。作为比较,中国港澳台地区学生的课外学习时间约为上海的1/2,日本仅为上海的1/3。

 

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到底有多重

2012PISA测试数据:各国( 地区)15岁学生每周课外学习时间

 

课业难度大,超纲学习屡禁不止

除了学习时间长,课程难度大、考试频次高等也成为困扰中小学生的难题。

中国中小学生的课程难度究竟大不大?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主任袁振国在《中国教材难不难? 10个国家的比较研究数据告诉你!》一文中表示,通过2011年2月至2014年5月历时3年多、集中了150多位研究人员的研究发现,在10个国家中,中小学理科教材最难的是俄罗斯,以下依次为:美国、澳大利亚、德国、中国、新加坡、韩国、日本、法国、英国。我国中小学理科教材难度在10个国家中属中等水平,但10个国家的教材难度排名在6个学科上存在明显差异。

“从总体上看,我国教材难度处于世界中等水平,但在广度、深度和不同知识主题的难度上表现出不同特征。”袁振国表示,“既然我国中小学理科教材难度在世界上处于中等水平,为什么人们会认为学生课业负担特别重呢? 13个研究团队基于对我国中小学教学长期的观察、调研发现:我国学生课业负担过重主要是课外加码和教不得法所致。在对教材难度进行国际比较研究的同时,课题组还对中小学各学科的实际教学情况进行了调查和分析,发现我国中小学的实际教学难度比教材难度平均高出50%~100%,同时又布置大量作业,重复练习问题严重,占用了学生大量课余时间,给学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PISA2012年的数学测试针对15岁学生,但上海的数学教师普遍认为其学科难度仅相当于中国小学水平,可见中国数学的实际难度明显高于平均水平。21世纪教育研究院的调查还发现,随着年级的上升,学生感觉到的作业难度越来越大,学生完成课业的劳累程度越来越重。

更为严重的是,很多校外培训机构采取“ 提前教育”的“ 抢跑”模式,学习进度和难度远超课程标准。课外补习超前的程度令人瞠目。调查显示,针对学龄前儿童“幼小衔接”的暑期课程,数学甚至达到小学三年级的程度。

甚至,“抢跑”的起跑线不断下移,已经到了幼儿园和托儿所。2017年8月,上海市质量协会用户评价中心发布《上海幼儿早期教育(0-6岁)状况调查》,数据显示有57.1%的家长为孩子报名幼儿园以外的早教课程。其中,0至3周岁幼儿有39.9%参加过早教课程,4至6周岁孩子有73.5%参加过。平均每个家庭每年要花费17832元,占父母年收入的11.9%。最为惊人的是,培训机构竟对3岁前的婴儿开展的奥数教育,举办所谓的“ 托奥班”。

部分教师要求短时间内完成较多数量的作业题,也提高了作业难度。例如上海的部分小学,一年级的数学作业,口算10以内的加减法,要求每分钟答20题,不许出错,否则重来。二年级则是20以内的加减法。这么一道口算题,就成为一些孩子的“鬼门关”,闹得举家不宁。还有不少公办学校在考试时增设高难度的附加题,人为增加考试难度。

 

睡眠不足,肥胖率、近视率不断增长

课业负担重,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儿童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受到影响,睡眠不足,肥胖率、近视率不断增长,心理压力过大等问题凸显。

2017年12月发布的《义务教育学校管理标准》明确规定,要“家校配合保证每天小学生10小时、初中生9小时睡眠时间。”但根据2010 ~ 2012年开展的中国居民营养与健康状况监测数据显示,我国6 ~ 17岁儿童青少年平均每天睡眠时间为8.45小时,其中6 ~ 11、12 ~ 14、15 ~ 17岁的平均每天睡眠时间分别为8.95、8.35、7.73小时;6 ~ 17岁儿童青少年睡眠不足的比例为69.8%,其中6 ~ 11、12 ~ 14、15 ~ 17岁的睡眠不足的比例分别为74%、71.2%、61.7%。

过重的课业负担、不良的生活习惯,加上网络游戏等外在因素的影响,导致中小学生的日运动时间也明显减少,儿童青少年肥胖率、近视率不断增长,居高不下。

2015年,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中国少年儿童发展状况”调查显示,学生休息日运动时间不超过1小时的高达46.3%,学习日运动时间不超过1小时的高达66.3%;7.6%学习日基本没有运动,8.3%在休息日基本没有运动。

2016年,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对6省市中小学生的调查显示,23.4%的学生课间很少出教室活动,甚至“从不出来”,学生的课余运动时间远没有达到国际标准,每天课余体育活动不足1小时的比例接近七成。

睡眠不足,运动时间不够,直接影响到儿童青少年的健康状况。

2012年, 6 ~ 17岁儿童青少年超重率为9.6%,肥胖率为6.4%, 比2002年上升了5.1和4.3个百分点。1991 ~ 2010年间几次全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查显示,城市男生、城市女生、乡村男生和乡村女生的肥胖率均呈逐年增加趋势。

 

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到底有多重

      1991、1995、2000、2005和2010年城乡男女生肥胖率

 

与肥胖率相伴上涨的,是我国中小学生近视率。根据2005年、2010年、2014年中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研,2014年7~15岁学生的近视率约为50%,比2010年、2005年分别高出2.7和12个百分点。

 

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到底有多重

      2005、2010、2014年7~15岁城乡男女生近视率

 

除了身体健康受到影响,心理健康问题也前所未有地困扰着目前的儿童青少年。一项针对2016年10月至2017年9月的网络统计发现,在215例死亡及未遂案例中,中小学生采取自杀行为的原因从多到少依次为:家庭矛盾、学业压力、师生矛盾、心理问题、情感纠纷、校园欺凌和其他。而案例中相当一部分家庭矛盾的冲突根源是学业压力。师生矛盾案例亦有类似情况,部分冲突根源也是学业压力。因此,学业压力不仅仅对中小学生尤其是中学生产生负面作用,对学生家长、老师也产生诸多影响,激化了学生个体与家长、老师之间的对立。

良师

更多»
  • 悠悠岁月久 清晖时时映心头

    高度发达的现代通讯,常让人惊喜连连。2020年7月,经在京老乡热心相助,我和当年高中班主任、语文老师,已81岁高龄的杨克潜老先生取得了联系。弹指间,48年过去了!激动之情自不待言。

  • 潘懋元老师的保留节目

    凡是跨入厦大教育研究院的师生,都会晓得潘老师作为高等教育学科的“掌门人”,有许多让人难以忘怀的保留节目。于我而言,或许是因为更早入“潘门”的缘故,发现潘老师的故事实在太多,而我则把这些“故事”称之为保留节目。

  • 淡泊名利、扶掖后学的真学者

    不知不觉间,我的导师杨周翰先生已经离开我们30多年了,他是在我完成博士学位论文答辩后不久匆匆离世的。在先生离去的这30多年里,我经历了许多难忘的事情:先是去国外做了博士后,回国后回到母校北京大学任教,在老校长吴树青和一些资深教授的关怀和提携下,我在两年内完成了从讲师到教授职称的晋升。作为博士生导师,我先后在五所高校指导了80多位博士生,其中60多位已获得博士学位,不少人已成为国内外高校的教授或院长,还有的入选了教育部长江学者,或成为省部级教学名师。作为他们的老师,我感到由衷的自豪。

视频

更多»

友情链接: 人民教师网|教育部|新华网|光明网|人民网|凤凰网|新浪网|搜狐网|中国知网|留学网|光明日报出版社| 教育新闻网

地址:北京市西城区永安路106号    邮编:100050

光明教育家版权所有    京ICP证101021号